Rolain

【戬云】伴生莲 1

简介：伪替身文学。你又是谁，谁又是你。

又名：科学的尽头是玄学。

又名：为什么就不能是一个纯正的金主x宠物的文呢。

彻头彻尾OOC，完全胡扯八道。不要认真，不要认真，不要认真。



—

1.
酒色场所杨戬不喜欢来，但今天他有特别的目的。

面前的青年局促不安，紧身黑衣皮裤贴着身体，一览无遗。

“出台吗？”

”不……我只负责陪酒。”

“开个价，多少都可以。一万如何？”

青年惊讶地抬起头来，一双漂亮的凤眼瞪得大大，像受惊的兽。

杨戬的心漏了一拍。他按住涌动的情绪，面上毫无破绽。

“不够？五万怎么样？”他把一张金卡丢在桌上。灯红酒绿再吵，现金总是拥有最大的声量。

“要，做些什么？”青年瑟缩了一下，明显在动摇。

杨戬从喉咙里哼了一声。“陪我聊天，一个晚上。其他不用。你可以放心自己的……贞操，如果你还有的话。”

带着迟疑，青年伸出了手，收起金卡。

杨戬多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在这个充斥烟酒气味的地方，起身走出去。青年紧随他进入候在外面的豪华礼宾车。

面对面坐着，气氛却十分尴尬。青年低着头，似乎不敢看他。

“说了是陪聊，你至少敬业一点。”

“那，聊什么？”青年又抬起头。七成相似的容貌，和记忆中的人重叠。杨戬不自觉咬紧了后牙。

“从名字开始。名字，不是那种陪酒用的假名。你懂的。”

“李……云祥，我叫李云祥。”

 

一周之前收到的那份贷款申请，被杨戬直接拒绝。这种边缘生意早晚给条子盯上。但夜总会老板不死心，塞过来一个文件夹，里面都是可供他随意挑选的“货品”。

文件夹落在地上，几张照片掉出来，一瞬间就让他失了神。

六年。六年了。他从没想过还能见到那个人。

但其实不是。只是很像，非常像，像到他不得不亲自确认，好让自己死心。

 

母亲过世后，一个从未见面的舅舅接过了他的监护权。初次见面时，高瘦的西装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，看着比他矮上一个头。翘起的眼尾，面容不善，像个桀骜的幼兽。

自称是舅舅的人替他介绍，“这是我的义子，Nataku。”

杨戬奇怪着为什么是个外文名字，但小男孩直接否决。

“莲。叫我莲。”

不是我叫莲，而是叫我莲，命令的语气。但舅舅似乎毫不在意。“好，那就叫莲。”

“从今天起，莲就是你的玩伴，兼保镖。”

杨戬觉得这绝对是个玩笑。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哪能当保镖，结果他大错特错。

舅舅做的什么生意他不知道，但估计不合法。头两年他被牵连了无数次。

莲有一副不输职业佣兵的好身手，替他挡过刀刃，枪弹，玻璃渣。总之一切可能伤害到他的东西。这孩子天生带着不怕死的劲，有时候杨戬甚至怀疑莲没有痛觉。

哪怕带着血流如注深可见骨的伤，莲也毫不动容，总会撑到一切安全，才倒下去。

杨戬为了自己的心脏和寿命，开始努力学习急救，枪械，格斗。不止自保，还为了减轻莲的负担。

他头一次为莲挡住伤害，受了点不那么重的伤。本来也只是包扎下就完事了。

但是莲愣愣地看着他，忽然止不住的眼泪落下来。

自己也是个孩子的杨戬不知道如何安慰另一个哭泣的孩子，只能抱着他。莲整个人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，像是积压了无数的委屈与痛苦，一次要倒个底朝天。

莲长得很漂亮。不带敌意的时候，凤眼亮得像天上的星子，鼻子灵巧微翘，红唇温软，比女孩子还秀美。是个值得一切美好与善意，应该被好好保护着的孩子。

杨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，只要他力所能及，他愿意担负莲的未来，远离一切伤害。

舅舅的敌人大概被扫平了。他们有了几年安身日子。杨戬和莲成了床伴，字面意义上的。

莲早年的夜晚被噩梦支配，小声啜泣着缩成一团。杨戬把他搂过来，亲他的额头，梳理他的齐肩黑发，轻轻安慰他，别怕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慢慢地，莲可以安心一觉睡到天明。

莲喜欢在清晨吻醒杨戬，和他嬉笑打闹，商量要吃什么当早饭。或者在下雨天玩水，一地湿滑，两人落汤鸡一样，滚成一团。莲总算像个爱玩爱闹的少年，有了点人样。杨戬想等他长大些再进入下一阶段，莲自己倒是无所谓，拉着吻他睫毛，鼻尖，舔他的唇，看他憋得难受，又开心地笑。

杨戬去了一间贵族私校。他样貌气质出众，爱慕者众多。他干脆把莲也带着一起上课。一个雌雄莫辨美少年寸步不离身的陪伴，在有钱人的圈子里倒也心照不宣。杨戬得了清净，不需要烦心烂桃花。

一起躺在床上，杨戬问莲的生日。“等你十五岁那天，我们就正式在一起吧。”

莲趴在他胸口眨巴着眼睛，带着丁点狡猾。“那我只提早两天告诉你，才不要你大张旗鼓地折腾。”

他掰着手指一件一件地数。要哪间店的蛋糕，哪间店的糖果，花要粉嫩的颜色，还有彩带和气球，一个真正的生日宴会，很简单很幸福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阴历九月九。莲如约提早了两天告诉他。

当天一早，杨戬就去取了预定的各种东西，要回去好好布置，给莲一个惊喜。

但莲没有等他回来。而且，一切和莲相关的东西都消失了。

杨戬立刻明白出事了。他并非没有防备，莲衣服里有他偷偷藏着的追踪器。他很快找到了地方，但无法接近。

整个建筑都在燃烧，温度高得可以熔化钢铁。呼吸的空气都烫得咽喉疼痛。莲就在建筑最高的地方。远远看到他，莲有些讶异，但毫不惊慌，仿佛四周的熊熊大火与一场盛大的烟花无异。

莲的一只手臂已经没了。嶙峋的断骨有被烧过的焦黑，至于身体其他的地方……杨戬不忍心看。

杨戬用尽全力喊他。莲笑了一下，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物件，是被藏进去的那个追踪器。

莲用剩下完好的那只手，捏碎了小小的机器，转身消失在建筑里。然后是巨大，持续，不间断的爆炸，燃烧。更多爆炸，更多燃烧，直到杨戬相信，不可能有人从中生还。

莲最后的使命，是一个自杀式的任务。十五岁的生日，也是人生的最后一天。

莲是他的保镖，但不是他的人。莲有主人，一个命令就可以决定生死。

杨戬被重重摔在地上。双拳难敌四手，他应该知道。但他无法不愤怒，不管对方是不是他舅舅。

“一条狗而已，养着就是为了干活用的。怎么认真起来了。幼稚。”

厚而精美的大门重重关闭，隔开一个杨戬完全不了解的世界。埋葬唯一爱过的人。

杨戬砸烂了屋里所有的东西，连夜回到梅山旧居。母亲留下的家产由两位忠心的叔伯代理，他成年后有资格继承。他已经不再需要什么监护人了。

六年过去，梅山的生意已经很稳妥，他想在东海开拓分行，然后就有了眼前的这个人。

 

因为战争，逃难。父母双亡，流落到孤儿院。好像有一个哥哥，被领养了。自己性格乖僻，和领养家庭合不来，一直在孤儿院直到成年。四处打零工，生活不富足，但是过得去。

李云祥坐在沙发上，倒完了自己乏善可陈的二十一年。背后的落地大窗外，看得到霓虹闪烁的东海夜景，远处波涛起伏。

“你哥哥，和你长得像吗？”

“不像……不记得了。”

莲或许有个孪生兄弟，或许没有。莲在这个世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，无从查起。

李云祥的人生固然不美好，但还有未来。莲已经葬送在过去里。

杨戬去抓酒瓶，发现已经空了。不知不觉独自干掉了一整瓶。苦涩的回忆，这么多酒都压不住。

“为什么突然干这行，那么缺钱吗？”

“嗯，我需要一大笔钱。”

李云祥痴迷摩托车，想要买一辆参加比赛。奖金丰厚，存够了就去周游世界。一个穷小子理想中的美好生活，大好人生，就是一辆属于自己的车。

多么简单，多么容易。

杨戬打断了李云祥对摩托车型号和性能的介绍。“浴室在那边。已经很晚了，你可以在沙发上睡。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回去。”

“只是这样？”李云祥一脸震惊。“付那么多钱，我总得让你满意吧，免得你以后找我麻烦什么的。”

杨戬叹气。“我可以资助你。但这个活，你别再干了。”

李云祥更加不可置信。“你什么意思，包养我？”

不是那个意思，但好像又是那个意思。一晚上的似是而非耗尽了耐心，杨戬只觉得疲乏，不想费口舌解释。“累了，你自便。”

沐浴的热气让酒精更加上头。杨戬裹着浴巾直接栽进床里，倒头就睡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黑暗里有人悉悉索索地爬上来。

别说杨戬没有醉，就算真的醉了，一个毫无经验的愣头青也不是对手。

一手抓住对方，一个翻身就直接压制。杨戬发现李云祥居然和自己一样，一丝不挂。

这点心思未免可笑。杨戬挂上轻蔑的表情。

“你以为自己在干什么？”

李云祥被惊到，睁大的凤眼有些慌乱，没有立刻回答。杨戬打定主意如果这小子再谈什么钱和满意度，就直接丢出去让他睡大街。

但他没能挡住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，湿软的舌尖舔过他的唇。

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，这个吻太过熟悉，杨戬忽然分不清了。

“莲？”

“是我。”

哪个我？没有答案。

成年男子的音色不似少年，但放轻软的时候，雌雄难辨。怀中的躯体各处都比他稍小一些，嵌入得严丝合缝，温热亲切，一切都恰到好处。

一夜旖旎如梦。